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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再度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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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昭這才放心,溫聲道:“再過幾日就是你的生辰了,你可想好要什麽?”

予楚一怔,“日子過得真快,我竟然忘記了。”

謝昭在她鼻尖上輕輕一刮,“阿楚又長大了一歲。”

予楚眼珠一轉,“哦,你不說我倒是忘了。前幾日還有人來我府上,明裏拜訪,暗地裏卻是為了要與公主府結親。本公主如今好像是缺一個王君。”

謝昭從她身後將她拉進懷裏,圈住不放,“那謝某可否毛遂自……”

予楚趁他話未說完,便道:“我記得你曾說過戶部尚書柳紜的公子名喚柳胥,年方二十,溫潤如玉,一表人才。你說的話定然沒錯,明日我便找機會同柳尚書好好談談。”

謝昭哭笑不得,“你這是拿我的話故意噎我呢,怎麽不記得後一句,柳氏雖無法同王謝相比,但在世家中也算名門。可你現在,有了我在,要什麽柳公子?”

予楚含笑道:“兩美並蓄,豈不更好!”

謝昭假意黯然道:“若你當真想要他,我也能容得下他,只要你喜歡就好!”

一段話說的纏綿悱惻,肝腸寸斷,予楚轉身道:“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這是以退為進!”只不過自己偏偏就吃他這套!

謝昭輕觸她臉頰,柔聲道:“待你生辰那日,我來找你,帶你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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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楚生辰那日,明裏說是不欲大辦,更是婉拒了予越幾人要來府上喝一杯的“請求”。換了身輕薄衣裙,一早便等著謝昭。

謝昭縱馬而來,白衣翩翩,予楚看了自己衣衫,感嘆兩人心有靈犀。

予楚道:“說吧,你要帶我去哪裏?”

謝昭神秘地笑笑,從袖中掏出一條白紗,蒙住予楚的眼睛,將她打橫抱起,帶上了馬。

予楚不知道他要去哪裏,輕風吹亂發絲,耳畔只聽得到謝昭的喘息聲,身後感受到他的心跳。

一陣熟悉的花香,撲面而來,予楚心中一動,“這裏是……”

謝昭將她眼前白紗揭下,熟悉的花海,花海中央的竹屋,是他們少年情濃時幽會之地。

予楚立在花海中,道:“我記得,這裏被我一把火化為灰燼了。”

“過去的一切已經過去,我重新修了竹屋,按照當初的樣子覆原了這片花海,阿楚,你願不願意,將過往的不快忘記,讓我們重新開始。”

謝昭從懷中掏出那枚並蒂蓮金釵,遞到予楚眼前,“阿楚,這是我送給你的生辰禮物!”

予楚接過金釵,輕輕觸摸,這金釵也被重新修過,幾乎看不出曾經的裂痕。

予楚久久不語,只看著金釵失神,謝昭心中忐忑,倏爾見予楚嫣然一笑,“還不快幫我戴上,難道你要我自己來?”

謝昭將金釵飾在她發髻之上,手指從她身後的長發中穿過,衣袂飄飄,謝昭眼中二人的身影似乎與年少之時重合,越過時間與這些年的羈絆,重新將二人送回原處。

謝昭輕輕低頭,吻住了予楚,予楚看著謝昭俊逸的臉龐,“誰都說你是長安城第一公子,如今第一公子是我的了。”謝昭聞言,眼中欲色漸濃,將她抱起,走向了花海深處,竹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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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昭醒來時,看著帳頂的百子圖,才想起二人一晌貪歡,而後回了公主府,謝府裏他徹夜未歸,想必是謝謹幫忙遮掩了。

謝昭穿好衣衫,出門問府中侍兒,“公主呢?”

侍兒行禮道:“公主在暖玉池中沐浴。”

謝昭聽得“暖玉池”三字,想起當初予楚為了氣他,故意在那裏同子品親熱,往事如煙,幸好他現在已經握住了一切。

謝昭獨自前往暖玉池,一路上也無人阻攔於他,透過重重幃幔,可以聽見裏面的人在說話,謝昭猶豫是否要知會一聲,手停在惟幔上,這時聽心英道:“公主,您真的要喝這碗避子湯?可您不是已經答應要同謝大人成婚了,即便有了孩子也無妨啊!”

予楚道:“這麽短的時間若是再生一個孩子,對安安不公平,對之泓也不公平。安安沒了父君庇護,我不能讓任何人對她有威脅,哪怕那個人是謝昭!”

謝昭心頭一滯,柔情繾綣皆被這話打落,也許日後不管他與予楚的感情多麽深厚,他們中間都會橫著一個王之泓,而活人是沒辦法同死去的人相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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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昭奉旨入宮,德君傅懷盛說要見他。

只是謝昭到了傅懷盛寢宮中,傅懷盛只專心作畫,謝昭被晾在一旁。

謝昭泰然處之,過了半晌,傅懷盛才道:“你來看看,這畫如何?”

謝昭走過去,視線停留在畫上,只見畫中是宴會景象,其餘女子皆推杯換盞,唯有一人自斟自酌,看起來十分清冷,與旁人不同。

“這畫是舅父所見所聞吧,不知道畫中那女子是?”謝昭如是問道,可心裏卻道:除了姬妏又會是誰。

傅懷盛回憶道:“是我當年初見皇帝之時,那時她還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公主。可我一見到她,便突然明了何謂緣定三生。我當時暗中打聽,發誓一定要做她身邊的人!”

傅懷盛想到過去,眼中俱是情意,這樣的神情謝昭還從未見過。謝昭問道:“那後來呢?”既然舅父當初便看中了姬妏,如何又成了側君。

傅懷盛神色忽黯,“後來我便找了機會見她,她雖也赴約,但我知道她只不過是礙於傅氏,不得不來而已。可對那時的我而言,即使她虛與委蛇,我也心生歡喜。我告訴她,只要她願意奉我為王君,傅氏願意推她坐上皇位,可她竟然猶豫了。我這才派人去打聽,原來她已經有了心上人,是她的侍衛,名叫玄莫。我以為她會一直糾結著,可誰知她轉頭卻應了上官家,不過半年,便娶了上官嚴。”

謝昭道:“可舅父後來又怎會妥協?”

傅懷盛自嘲一笑,“少年人總會把情愛看的比天大,我也不能免俗。當初她娶了上官嚴,我心如刀割,每每想要恨她,待見到她時卻又把一切都忘了。後來不知為何她變了,願意接受我的親近,我不顧母族反對,即便是做側君也要嫁她,當時長安城中,誰都道傅家出了個癡情種!”

“舅父為何願意將這陳年往事說與我聽?”

傅懷盛道:“昭兒,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今日的你與當初的我又有何分別呢?而皇帝的幾個女兒裏,也只有她的四公主最像她,你所執意追求的,不過是日後傷心一場罷了。”

謝昭道: “原來舅父是為了點醒我。可是我也想問舅父一句,若是重來,舅父又會如何選擇呢?是否還是會像當初一樣,義無反顧,哪怕明知是飛蛾撲火!”

傅懷盛釋然道:“你說得對。你母親讓我勸你,如今看來,沒有人能勸得了你。”

謝昭道:“舅父這些年除了傷心,難道就沒有真心的快樂過嗎?”

又怎會沒有快樂時光,姬妏當上太女時,他母親還在,找人拿了上官家謀反的證據,力圖將上官嚴的太女正君之位也一同拉下。姬妏那時即便對上官嚴只有敬重,亦將其庇護於自己羽翼之下。對他又怎麽會差呢?

傅懷盛道:“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但願你也不會後悔!”

中秋宮宴,上至皇室貴胄,下至文武百官皆聚在一起。

姬妏連宣兩道賜婚旨意,分別是二公主予秦求娶傅家嫡子傅雲則和四公主予楚求娶謝家嫡子謝昭。

文武百官面面相覷,都在心底盤算著,這二公主和四公主誰的勢力更勝一籌。而傅氏放棄了三公主,謝氏又結交四公主,莫不是這秦晉之好的兩家如今為了兩位公主要翻臉了!

席間少有人註意沈西誠鐵青著一張臉,恨恨地盯著予楚和謝昭二人!

沈西誠好不容易熬到宮宴散了,剛被人扶著回到府邸,便又沖進隔壁公主府,將公主府的人打傷。還將公主府中正堂中的桌椅砸壞。被予楚命人擡了回去,沈西誠借著酒勁,又將自己府邸上值錢的東西全都砸了稀巴爛!

酒醒之後,沈西誠面對一室狼藉,公主府中管家又親自捧了自家公主所寫損壞物品的清單過來,沈西誠怒不可遏,指著管家道:“回去告訴你們公主,本公子最不缺的便是錢財,本公子全都賠給她!”

允珩看著沈西誠發瘋,知道他如今心裏不好過,借怒意掩蓋心底傷痛。

沈冉月卻不管這些,她只覺得沈西誠過火,仍舊火上澆油道:“你可知道如今長安城中是怎麽說你的!說四公主謝昭天定良緣,沈西誠被棄沖冠一怒!”

允珩忙拉住沈冉月,讓她少說幾句,沈西誠卻是真的怒了,又讓人去攪了坊間說書人的生意。誰知那些人編排起來更是難聽,說沈西誠倒貼不成,長相比謝昭差些,連房中術都不如謝昭,自然被四公主看不上。

沈西誠一氣之下,直接回了洛陽,流言這才慢慢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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